虞锋先生是投资人里很少见的哲学专业出身,他说哲学对他的帮助非常大,让他学会了自由思考的精神,能发散性地考虑问题;他也喜欢下围棋,对大局观很有帮助,能够统筹看待企业将来的战略发展;他知道如何去赚钱,也一直用哲学的思考追寻内心的幸福。这一期,捕Sir整理了虞锋先生对创业、投资和人生选择的思考,很多事情究其本质还是要回到对自己内心的拷问,希望读过之后也能对你有所启发。
2006年,我创立的聚众传媒和对手分众传媒合并之后,我开始做个人投资,有三、四年的时间比较自由。那是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,蛮开心的。但另一方面,我慢慢会觉得,在看项目的时候,这种个人的游离状态让我的敏锐性、组织性、反应是不够的。这时候我在想,半辈子过去了,后面半辈子如果一直这种状态,是不是自己想要的。
2009年,一位的投资者对我和马云说,你们应该做一个基金,变成一个机构,可以有系统有纪律地投资,你们了解中国,应该能比任何外资都有机会。这对我触动挺大的,觉得可以也应该去做。马云问我想清楚了没有,我想他的意思是一旦开始就不能放弃了,我说:确定了!
在2010年我和马云创立了云锋基金,一大批的中国企业家也参与了。这个基金用了我和马云自己的名字,这既是一个荣誉,也是一个责任,荣誉不用说,做成功了,面子很重要,另一方面,因为名字放在上面,不可能说做累了,也不缺钱,就不做了。马云常说,他的任务就是看紧我努力工作,因为我承诺了。我从自己做主创业、找到自由生活、终又回到自我约束。
我和马云很多时候的思考,不在于项目的来源问题,而考虑更多的还是系统的发展、团队的建设。因为我们做过企业,就更愿意把基金当成一家企业来想,战略重点是什么,后面几年往哪里走,我的突出重点在哪里,重要的是团队的配备怎么样?我们有这个耐心。
投一个项目,我的出发点是基金在里面的角色、我的安全程度。哪怕是我和阿里,或者其他战略伙伴腾讯、新浪一起投,我不会因为他们要做,我来跟着他们做,恰恰是反过来,我们更多时候是觉得这个项目,哪一个战略伙伴能够帮到他,我们去和他们谈,建议大家一起来投。或者更多的时候,是我们帮要投的企业去联系他要找的战略投资者。
我们是这么认为的,第一,做投资,在投资项目的来源上,我看的面很广;第二,判断是重要的,有的投资人是通过第三方或者中介机构去做调查,但如果你在行业里做过,判断力和找第三方完全是不一样的;第三,投完一个企业,要有所谓战略的东西和市场资源,投完了还可以帮到企业。
要看企业是否跑在未来的轨道上,关键的还是看人、看团队,看人的根本是看格局,格局尤其注重长远的理想和品行。我们总是不断追问创业者,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,你想给这个行业、社会带来什么独到的价值?你凭什么做到?终,就是马云说的,我们的考核标准是,我们不敢说能不能在行业里再培养一个马云、马化腾,但至少在一些细分领域里,帮助一些企业家成为行业领袖,就是我们的成就。当然,作为一个基金,必然在财务上要是成功的,如果有这些条件,不成功也是没道理的。
做投资的人,需要他有眼光和协调性,投资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和错。而做企业要想持续成功,需要偏执狂那样的人,就是要坚定地相信自己的东西。
我认为创业者首先要问自己一个问题:商业的本质到底是什么?用大白话说,商业根本的是赚钱,但是一次性赚钱是买卖,持续地赚钱才会变成商业模式。这个时候你要关注两个问题:
第一,你要不断地问自己:我有没有定价权?如果你只是价格比别人便宜是很难生存的,因为在中国总有人比你更便宜。在这种情况下,你要不断拷问自己:我的商业模式将来靠什么持续发展?在资本市场中,有些公司的PE很高,道理何在?就因为它们有很强的定价权。别人竞争也好,便宜也罢,对它们没有影响,用户只能到它们这里来。
第二,你还要关心重复购买率,即客户能不能持续地成交。我们碰到一些商业项目,想法很好,但客户可能用了一次就不用了,有些是因为功能性的问题,有些是因为产品设计的问题,还有些是因为服务问题。你有了较强的定价权和较高的重复购买率,才能保证企业持续地、长期地往前走。
回到企业本身来看,重要的是创始人和团队,需要考虑团队流失率怎么样,团队结构是否合理等。我们看过很多企业,故事讲得很好,但光有创意没用,别人的执行力可能比你强。执行力又不完全是比速度,很多时候是看你的资源整合能力与创新能力到底怎么样。
举个例子。我做聚众传媒的时候,市场上的标准是电视台的广告收视率,看有没有效果、能收多少钱。但一个新媒体刚出来的时候是没法讲收视率的,也没有统一的标准。这个时候,我们设立了一个标准是目标人群的收视率,这个标准以前没人提过,但说出来后大家觉得很有道理。
所以当按照现成的游戏规则没法玩的时候,你要提出自己的标准,游戏规则就有可能朝你这个方向转换。这里重要的是,这个游戏规则你能不能提出来?你善不善于整合资源,以及你对行业的熟悉程度,后决定了你的想法能不能落实。
创业者还需要好好问自己:我具备哪些能力,我现在缺哪些东西,我的团队需要哪些人。中国发展得太快,我不相信照商业计划书上的模式能一竿子走到底。市场和需求在不断变化中,所以你也要必须不断调整自己的商业模式,特别是当竞争对手有了新战略,你要能及时做出调整。比如说苹果,它的本质是如何引导客户的问题,有时消费者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,你是否能有敏感性和前瞻性,能想到、找到新的模式来符合市场的需要?
在关注变革之外,更重要的是关注行业与格局,因为现在是巨头越来越多的时代,尤其在互联网领域,鲨鱼实在太多。无论创业还是投资,都应该早一点在前面的路上挖坑,等竞争者走到面前,向你买水喝或者买铁锹等工具的时候你就赚钱了。
另外,不要轻易地在巨头的主战场上创业,当你影响到它底层的时候,它一定会把你干掉。所以你要想清楚,是和巨头正面作战,还是把它的流量基础用好,在此之上找到新的模式。我的建议是基于大平台做应用,这样才能迅速生存下来,在创业的过程中找到突破点。
除了赚钱,我一直认为,创业者应该坚持地追求目标,但目标是什么?是别人眼中设定的上市的目标,还是内心真正的自由?
39岁那年,我在做了老师、国家公务员、国企干部以后,觉得再不创业,我的生活可能就不会有什么变化,所以我放弃确定性的生活,自己做主选择创业,创办了聚众传媒。
我比较幸运的是,创业了两年半,2005年底聚众准备去美国纳斯达克上市,厮杀了两年多的竞争对手跑来说:让我们在一起吧。当时这对我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,但事后我慢慢地问自己,是要纳斯达克敲钟那一刻的荣耀,还是给行业一个整合的机会,重要是给自己一个新的自由生活的机会?
聚众和分众的强势整合,对我来说是一个千思百虑的决定,甚至可以说是很艰难的抉择。我和我的团队说,创业两三年一路走来,即使公司在没有资金、没有广告客户的时候,我每天都睡得很好,但那两三周经常失眠。我很纠结。你能上市了,但到底要不要被并掉?在一个爆发的市场里,速度决定了你的竞争格局。对创业公司而言,速度不是战术问题,是战略问题,尤其是新媒体和互联网公司。
一开始竞争时,大家会想,我怎样铺建更多的网络、怎样更好地服务客户,但到后来就变成了完全的价格战。当时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零和游戏,每个人的目标都是将竞争对手打败,对于一个新兴产业来讲,只剩下不得不打的价格战,非常无聊。
后我们合并的道理很简单,就是分析市场,合并会产生怎样的结果。我当时想,这个行业是非常细分的市场,只有两家在玩,合并上市的结果是大家都有钱,反之大家会打得你死我活,一定会把租金成本抬高,广告价格拉低。一个行业如果只有两三家竞争者,前面领先的合并就能把后面的甩掉。如果竞争者太多,你们两家合并了别人还活得好好的,这个事你别干。
有些人问我「别人劝我做上市,你说我要不要呢?」我会反问「你觉得日子过得到底舒服不舒服?」如果对方回答说舒服,我会告诉他那你不要管上市不上市,自己做就挺好,当然你也要想明白一点,如果你选择自己来做,日子是不是能持续地好过?面临强大竞争的时候,凭你现在的能力能干得过别人吗?想清楚了这一点,其它的你自己来判断。
我1991年从复旦哲学系毕业,当时我们在离别前凌乱的宿舍里还狼嚎般地高唱着崔健的《一无所有》,骄傲和绝望地与大学生活告别。
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设想好我要做什么,做不到顿悟。其实我一直很羡慕那些从毕业那一刻就知道终生要做什么、知道自己所热爱的是什么的人,但我却需要不断地摸索和历练。所以我想给你的忠告是,当你今天还不知道自己要选择什么的时候,那就选择当下,选择认真、努力地摸索,慢慢感悟。
我觉得自己做了三个重要的选择:创业、合并和做投资。这么多年给我的体会是,每做一件事,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,你能不能持续不断地追问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哪里?你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好?
我一直和我们年轻的同事说,你一定要搞清楚,你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应该是你的资产,而不是负债。什么意思?不管什么让你觉得闷蛋的事情,你也一定能学到东西。我刚刚研究生毕业分到机关的时候,人家也让我去打印、复印、准备材料,我在送材料当中多看两眼,也能学到一些东西。人家让我去给客户送个材料,客户让我给讲讲,我能讲得很清楚,客户就会说,下次不要派别人来,就派这个大学生来。
而影响选择的,我认为是习惯。
第一,是自由思想的精神。颠覆式的思考,打破一切约束的思维方式,这是上学的时候带给我的收获,我至今总是追问还有什么。
第二,是穷究本质的思考。拿投资来说,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短期的周期波动,我也在经常不经意之间去问一些企业创始人:你是怎么看你的企业,或是你的行业5年、10年的格局。我希望他能看到发展趋势是什么,而不只看眼前,重点赢在格局。
第三,卓越的执行力,要有实现路径的画面感。对我来说,我对团队一个基本的要求就是做任何事情,除了你的想法以外,有一个清晰路径的画面感,要想到在每个节点,怎么完成这些任务,怎么能把资源整合好,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赢在格局,输在细节。
第四,对于一个人的人生来说重要的就是不断学习的习惯。经过几十年的摸索,我找到了我的后一份工作,就是投资。我觉得投资能让我继续工作30年,因为只有这样的工作,可以让我永远充满激情、让我看到新的东西。我可以时空切换,早上看的是互联网,下午看的是人工智能、基因检测,还有文化传媒等等。重要的是,我每天都与聪明智慧、充满激情的创业者在一起,这让我保持年轻的心态以及不断地与时俱进。
到后,除了习惯,终决定选择的是三观。用今天企业的语言来说是:Mission、Vision、当然重要的是你要有把它做完的Passion。时时刻刻地问自己终要的是什么,想过什么样的生活。
我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情,我、马云和格林斯潘吃饭,他已经88岁了,和我们开玩笑说,年轻人,我四五十岁的时候想退休,到了七八十岁,打死我也不想退休了,他自己觉得做的事很有乐趣。我自己觉得做投资的乐趣是不断学习新东西,保持自己的敏感性,还有就是它真的可以一直做到老。你看巴菲特、索罗斯,他们的经验和敏锐性,不会因为他的年纪变大而失去,反而是增加的。
因此,我觉得做一件事情的出发点是你热爱这件事情,你觉得有很大乐趣,但同时你又很严密地思考这些问题,你有很好的系统性、组织性,再加上对行业的了解,按道理来说,我们不应该是去输钱的,但是回报多少,是另外一个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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